黃帝問曰:太虛寥廓,五運回薄,盛衰不同,損益相從,願聞平氣,何如而名,何如而紀也?
岐伯對曰:昭乎哉問也;木曰敷和,火曰升明,土曰備化,金曰審平,水曰靜順。
故生而勿殺,長而勿罰,化而勿制,收而勿害,藏而勿抑,是謂平氣。
故乘危而行,不速而至,暴瘧無德,災反及之,微者復微,甚者復甚,氣之常也。
故曰:天恆其德,則所勝來複;政恆其理,則所勝同化,此之謂也。
帝曰:天不足西北,左寒而右涼;地不滿東南,右熱而左溫,其故何也?
岐伯曰:西北之氣,散而寒之,東南之氣,收而溫之,所謂同病異治也。故曰氣寒氣涼,治以寒涼,行水漬之;氣溫氣熱,治以溫熱,強其內守,必同其氣,可使平也,假者反之。
岐伯曰:高下之理,地勢使然也。崇高則陰氣治之,污下則陽氣治之,陽勝者先天,陰勝者後天,此地理之常,生化之道也。
岐伯曰:高者其氣壽,下者其氣夭,地之大小異也。小者小異,大者大異,故治病者,必明天道地理,陰陽更勝,氣之先後,人之壽夭,生化之期,乃可以知人之形氣矣。
岐伯曰:少陽司天,火氣下臨,肺氣上從,白,起金用,草木眚,火見燔焠,革金且耗,大暑以行,咳嚏、鼽衄,鼻窒日瘍,寒熱胕腫。
陽明司天,燥氣下臨,肝氣上從,蒼起木用而立,土乃眚,凄滄數至,木伐草萎,脅痛目赤,掉振鼓栗,筋痿不能久立。
暴熱至土乃暑,陽氣鬱發,小便變,寒熱如瘧,甚則心痛;火行於槁,流水不冰,蟄蟲乃見。
太陽司天,寒氣下臨,心氣上從,而火且明。丹起金乃眚,寒清時舉,勝則水冰,火氣高明,心熱煩,溢干、善渴、鼽嚏、喜悲數欠,熱氣妄行,寒乃復,霜不時降,善忘,甚則心痛。
土乃潤,水豐衍,寒客至,沉陰化,濕氣變物,水飲內稽,中滿不食,皮(疒上君下巾)肉苛,筋脈不利,甚則胕腫,身後廱。
厥陰司天,風氣下臨,脾氣上從,而上且隆,黃起,水乃眚,土用革。體重,肌肉萎,食減口爽,風行太虛,雲物搖動,目轉耳鳴。
火縱其暴,地乃暑,大熱消爍,赤沃下,蟄蟲數見,流水不冰,其發機速。
少陰司天,熱氣下臨,肺氣上從,白起,金用,草木眚。喘嘔、寒熱、嚏鼽、衄、鼻窒、大暑流行,甚則瘡瘍燔灼,金爍石流。
太陰司天,濕氣下臨,腎氣上從,黑起水變,埃冒雲雨,胸中不利,陰萎氣大衰,而不起不用,當其時,反腰脽痛,動轉不便也,厥逆。
地乃藏陰,大寒且至,蟄蟲早附,心下痞痛,地烈冰堅,少腹痛,時害於食,乘金則止水增,味乃咸,行水減也。
岐伯曰:六氣五類,有相勝制也,同者盛之,異者衰之,此天地之道,生化之常也。
故厥陰司天,毛蟲靜,羽蟲育,介蟲不成;在泉,毛蟲育,倮蟲耗,羽蟲不育。
少陰司天,羽蟲靜,介蟲育,毛蟲不成;在泉,羽蟲育,介蟲耗不育。
太陰司天,倮蟲靜,鱗蟲育,羽蟲不成;在泉,裸蟲育,鱗蟲不成。
少陽司天,羽蟲靜,毛蟲育,倮蟲不成;在泉,羽蟲育,介蟲耗,毛蟲不育。
陽明司天,介蟲靜,羽蟲育,介蟲不成;在泉,介蟲育,毛蟲耗,羽蟲不成。
諸乘所不成之運,則甚也。故氣主有所制,歲立有所生,地氣制己勝,天氣制勝己,天制色,地制形,五類衰盛,各隨其氣之所宜也。故有胎孕不育,治之不全,此氣之常也。
所謂中根也,根於外者亦五,放生化之別,有五氣,五味,五色,五類,五宜也。
岐伯曰:根於中者,命曰神機,神去則機息;根於外者,命曰氣立,氣止則化絕。故各有制,各有勝,各有生,各有成,故曰不知年之所加,氣之同異,不足以言生化,此之謂也。
帝曰:氣始而生化,氣散而有形,氣布而繁育,氣終而象變,其致一也。然而五味所資,生化有薄厚,成熟有多少,終始不同,其故何也?
岐伯曰:寒熱燥濕不同其化也,故少陽在泉,寒毒不生,其味辛,其治苦酸,其谷蒼丹。
厥陰在泉,清毒不生,其味甘,其治酸苦,其谷蒼赤,其氣專,其味正。
故曰:上取下取,內取外取,以求其過;能毒者以厚藥,不勝毒者以薄藥,此之謂也。
治熱以寒,溫而行之;治寒以熱,涼而行之;治溫以清,冷而行之;治清以溫,熱而行之。
岐伯曰:悉乎哉問也!無積者求其臟,虛則補之,藥以祛之,食以隨之,行水漬之,和其中外,可使畢已。
岐伯曰:病有久新,方有大小,有毒無毒,固宜常制矣。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,常毒治病,十去其七,小毒治病,十去其八,無毒治病,十去其九。谷肉果菜,食養盡之,無使過之,傷其正也。
不盡,行復如法,必先歲氣,無伐天和,無盛盛,無虛虛,而遺人天殃,無致邪,無失正,絕人長病。
黃帝問曰:太虛寥廓,五運回薄,盛衰不同,損益相從,願聞平氣,何如而名,何如而紀也?
岐伯對曰:昭乎哉問也;木曰敷和,火曰升明,土曰備化,金曰審平,水曰靜順。
黃帝道:宇宙深遠廣闊無邊,五運循環不息。其中有盛衰的不同,隨之而有損益的差別,請你告訴我五運中的平氣,是怎樣命名?怎樣定其標誌的?
故生而勿殺,長而勿罰,化而勿制,收而勿害,藏而勿抑,是謂平氣。
所以生長化收藏的規律不容破壞,萬物生時而不殺傷,長時而不削罰,化時而不制止,收時而不殘害,藏時而不抑制,這就叫做平氣。
故乘危而行,不速而至,暴瘧無德,災反及之,微者復微,甚者復甚,氣之常也。
故曰:天恆其德,則所勝來複;政恆其理,則所勝同化,此之謂也。
以上論太過的年份,其所行使的權力,失去了正常的性能,橫施暴虐,而欺侮被我所勝者,但結果必有勝我者前來報復,若行使政令平和,合乎正常的規律,即使所勝的也能同化。就是這個意思。
帝曰:天不足西北,左寒而右涼;地不滿東南,右熱而左溫,其故何也?
岐伯曰:西北之氣,散而寒之,東南之氣,收而溫之,所謂同病異治也。故曰氣寒氣涼,治以寒涼,行水漬之;氣溫氣熱,治以溫熱,強其內守,必同其氣,可使平也,假者反之。
黃帝問:天氣不足於西北,北方喊而西方涼;地氣不滿於東南,南方熱而東方溫。這是什麼緣故?
岐伯說:陰精上承的地方,陽氣堅固,故其人長壽;陽精下降的地方,陽氣常發泄而衰薄,鼓其人多夭。
岐伯曰:高下之理,地勢使然也。崇高則陰氣治之,污下則陽氣治之,陽勝者先天,陰勝者後天,此地理之常,生化之道也。
岐伯曰:高者其氣壽,下者其氣夭,地之大小異也。小者小異,大者大異,故治病者,必明天道地理,陰陽更勝,氣之先後,人之壽夭,生化之期,乃可以知人之形氣矣。
黃帝道:很對!一歲之中,有應當病而不病,臟氣應當相應而不相應,應當發生作用的而不發生作用,這是什麼道理呢?
岐伯說:這是由於受這天氣的制約人,人身臟氣順從於天氣的關係。
厥陰司天,風氣下臨,脾氣上從,而上且隆,黃起,水乃眚,土用革。體重,肌肉萎,食減口爽, 風行太虛,雲物搖動,目轉耳鳴。火縱其暴,地乃暑,大熱消爍,赤沃下,蟄蟲數見,流水不冰,其發機速。
少陰司天,熱氣下臨,肺氣上從,白起,金用,草木 眚。喘嘔、寒熱、嚏鼽、衄、鼻窒、大暑流行,甚則瘡瘍燔灼,金爍石流。地乃燥清,凄滄數至,脅痛、善太息,肅殺行,草木變。
岐伯曰:根於中者,命曰神機,神去則機息;根於外者,命曰氣立,氣止則化絕。故各有制,各有勝,各有生,各有成,故曰不知年之所加,氣之同異,不足以言生化,此之謂也。
黃帝道:在同一年中,有的動物能胎孕繁殖,有的卻不能生育,這是什麼氣使它這樣的?
帝曰:氣始而生化,氣散而有形,氣布而繁育,氣終而象變,其致一也。然而五味所資,生化有薄厚,成熟有多少,終始不同,其故何也?
黃帝道:萬物開始受氣而生化,氣散而有形,氣敷布而蕃殖,氣中的時候形象便發生變化,萬物雖不同,但這種情況是一致的。然而如五穀的資生,生化有厚有薄,成熟有少有多,開始和結果也有不同,這是什麼緣故呢?
岐伯說:這是由於受在泉之氣所控制,故其生化非天氣則不生,非地氣則不長。
岐伯曰:悉乎哉問也!無積者求其臟,虛則補之,藥以祛之,食以隨之,行水漬之,和其中外,可使畢已。
黃帝道:若病在內,不實也不堅硬,有時聚而有形,有時散而無形,那怎樣治療呢?
岐伯說:您問得真仔細!這種病如果沒有積滯的,應當從內臟方面去探求,虛的用補法,有邪的可先用藥驅其邪,然後以飲食調養之,或用水漬法調和其內外,便可使病痊癒。